《離雪》壹

:此文涉及男男戀情節、色情字眼,請斟酌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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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娘子!」

 

一個男人神情慌張邊大喊邊往自家家門口跑去,不時的還回頭看,像是在確認身後的敵人有無跟上

 

被男人喊娘子的女性,長得眉清目秀、皓齒朱唇,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書香氣質。她用裹巾包著一名嬰兒,將其綁在自己胸前,手裡正織著給孩子的衣裳,旁邊還有一名大約五歲多的小女孩坐著看著母親,似乎對針往線來的工藝很是好奇

 

聽到丈夫著急的叫喊,她趕忙將手上的東西放下,站起身來跑向丈夫,詢問道:「夫君,這是怎麼了?怎麼這般著急呢?」

 

「沒時間解釋了,快!妳趕緊收拾幾件衣裳,我去拿家裡頭剩下的銀兩,咱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們就快來了!」

 

女人漂亮聰慧,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卻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聽完她丈夫說的話應了聲,就趕緊跑進房門順了布袋,並將幾件衣裳塞進行囊裡,再匆匆的跑回丈夫身邊

 

此時她的丈夫也用幾個小布袋裝好了銀兩,本要拉著小女兒和妻子往外跑,卻突然又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不好,沒武器在身上逃了也無用!」說完後他突然轉身面對妻子,「不行,我得去拿些武器!妳們先在這裡等著!」

 

話才剛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了淒慘的叫聲參雜著哭聲,叫聲哭聲之凌厲,那小女孩都跟著嚇哭了

 

「卉兒,別哭。為父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定護妳們周全!」接著那男人快速跑向偏廳跪了下來,摸了摸幾處地板,突然一塊木板子被翻了起來,那男人向妻子招手,示意她過去,「這是之前鑿的地窖,妳們快躲進去,那幫狼心狗肺的人已經來了,我們是暫時逃不出這村了。」說著邊扶著他的妻兒慢慢走向地窖牆邊的藤梯

「那你呢?」女人心情忐忑握著她丈夫的手,擔心的瞧著他道

 

「我去拿武器,待會就來,別怕。」女人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輕輕的將上頭的木板蓋了起來

 

男人確定了木板子蓋好了,便快速的跑向房內的衣櫃子,從裡頭拿出了祖宗傳下來的玉和寶劍,此時再回到大廳已看見刺眼的火光

男人仔細觀察這些不速之客,他們共五個人,四個穿著黑色夜行衣,全部蒙著臉,其中有一位與眾不同的公子穿著一襲潔白衣裳站在黑衣男中間,那名白衣男子五官立體有著深邃雙眸,和他對視彷彿會掉入這深潭之中無法逃脫;對比深邃雙眸,男子嘴角總是勾起好看的弧度,笑意清淺,以及隨意紮起的烏黑秀髮,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翩翩公子的氣質,可同時又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玩世不恭,而這兩種不同的氣質卻在這白衣男子身上形成一種恰到好處的違和感,使人不禁意地多瞧他好幾眼



男人望向這些充滿腥紅的刀尖,他不確定這劍下已經寄宿了多少冤魂,只是他確定自己也會成為其中一縷,知道自己無路可退了忍不住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唷!這村子就屬你最鎮靜,還記得要拿武器防身呀?上官老頭。」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不安好心的笑著說道

 

「你們這群鼠輩!竟敢在玉和村鬧事,想必皇上要是知道了,便會拿你們的鼠頭當街示眾!」那名被叫上官老頭的中年男子悲憤地說著

 

「上官老頭,你竟敢放肆!」另一名黑衣男子經不起諷刺,正握著劍柄準備要上前教訓,卻被身穿白衣裳的男子出手制止

 

那名白衣男子並未說話,也未回頭,只是稍稍舉起了右手,那名說話的黑衣男便輕低下頭,後退了幾步

 

「上官叔叔,我聽說您祖上曾有位叫上官玉和的人曾在江湖行俠仗義是吧?怪不得他聲名永流傳,流到現在連他當時的劍現在的村都跟著取名玉和了,好一名俠士啊,離某佩服。」身穿白色衣裳的男子動了動他好聽的嗓子,邊鼓掌邊笑著說道,卻給足了人壓迫感及寒意

 

上官齊:「你們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麼!快把目的從實招來!」他憤怒地瞪著這一群不速之客,劍出鞘,白潔的光霎時閃了閃這原本氣氛黯沉的屋子,劍鋒指著那名為首的白衣男子

 

「目的?」那白衣男冷笑了一聲又道:「您的老祖宗因行俠仗義將名字流傳下來成村名,我只不過也想試試而已,若我屠了此村,而另建的村落是否也會以我之名為名,倒也不是有什麼偉大的目的。」

 

「離靖雪,你別欺人太甚!枉費我從小對你悉心照料,你現在居然‧‧‧‧‧‧!居然如此喪心病狂、禍國殃民!」上官齊不明白若是其中沒有血海深仇,為何要無緣無故下此狠手

 

「上官叔叔,您對靖雪的好,靖雪自當勞記在心,無須叔叔這番提醒,所以靖雪向爺爺請求饒你不死,只要你肯交出你的妻兒和手上這把寶劍,我絕對保你平安離村!」離靖雪眼神透著堅毅不慌不忙的淡然道

 

「哼!說到底這次肯定又是離元行那老狐狸搞的鬼,我上官齊是不會遂了你們離家的心意!你離家越是猖狂,就越是將你們自己推入懸崖!我就算拼了我這條老命,也不會將我的妻兒與我祖輩留下的寶劍交與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傢伙!你們不配!」上官齊憤恨的說著,眼神中充滿著不屑

 

「喂!上官老頭,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我們少爺說要饒你不死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廢話少說!快交出你的妻兒!」原先那名黑衣男又開口說道,沒想到這次上官齊什麼也沒說,就對著那名黑衣男吐口水

 

「該死!你這老頭真的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那名黑衣男氣急敗壞,轉向離靖雪,低頭將左手握成拳頭,右手張開與左手相碰,恭敬得說道,「靖雪少爺,容屬下教訓教訓上官老頭。」

 

離靖雪並未說話,只是輕笑著點頭,那黑衣男子見到便揚起嘴角,毫不留情的拔出腰際的劍,「上官老頭,我這就讓你體會什麼叫生不如死!」語畢,劍峰出鞘,那名黑衣男以極快的速度往上官齊心臟刺去,招招出手之快且狠戾無比,而上官齊也拔劍應戰。

 

那上官齊年輕時曾是武將,也並非省油的燈,這樣的攻防戰久了黑衣男卻反到占了下風,眉心間的汗水開始大滴大滴往下掉

 

早在開打之前就看出勝負的離境雪一臉無趣地對離他最近的黑衣男子說道:「秦隱,你去吧!這戲拖久了就不好看了。」那名叫秦隱的人恭敬的行了禮,便也拔出腰際間的珮劍,輕功前往上官齊的所在之處

 

刀劍撞擊聲不絕於耳,這個秦隱的實力高強比原先的黑衣男子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加上二打一的情勢讓上官齊的體力漸漸吃不消。秦隱一套清風流雲劍法,揮劍之輕巧有如行雲流水般,招招往弱點進攻,上官齊左臂、胸前、兩腿皆血流如注,勝敗已定。秦隱的身手可是東都『傲虎盟』裡高手群裡之一,又是離靖雪的貼身侍衛,立談之間,已經將上官齊死死的壓在地板上,並用繩索把他的雙手雙腳狠狠綁緊

 

此時離靖雪走到了上官齊的面前,由上而下俯瞰著他。那冷笑的表情又帶了點高傲,與他斯文的清秀臉龐搭不上任何關係。

 

離靖雪用他那好聽的聲音,輕輕說道:「叔叔,都到了這個地步,還不打算交出你的妻兒嗎?是不相信我會殺了你,還是不相信我們有能力找的到呢?」

 

上官齊:「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何要想方設法地讓我交出我的妻兒,還殺了幾乎快全村的人,快說!」上官齊用他那已經傷痕累累的臉龐怒瞪著離靖雪說道

 

「我呸!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跟我們少爺說話!你果真嫌你命大啊?」那名上前與上官齊交手卻占了下風的黑衣人憤怒喝斥道

 

上官齊:「你‧‧‧‧‧‧!」

 

離靖雪:「你給本少主閉嘴!程暢,你連個老頭子都打不過還敢在我跟前瞎嚷嚷,滾!」離靖雪惡狠狠的瞪著程暢,好看的臉龐瞬間如有黑氣一般,透著一股冷冽與殺意

 

那名叫程暢的黑衣男了解少主性格殺伐果斷,頓時不敢再出聲,可他心中不滿,硬是狠狠瞪了一下上官齊,才低頭退後

 

離靖雪往前兩步,在少官齊身旁蹲下道:「叔叔,靖雪管教下人,給您見笑了。既然想知道我們目的為何,我倒是不介意告訴您,反正您‧‧‧‧‧‧也只是一個將死之人。」離靖雪漾起了一個很大的微笑看著上官齊,「但這消息可不能白白告訴您呢,只要叔叔您把妻兒藏身何處告知於我,靖雪自然交代的一清二楚。」

 

那笑容令上官齊不寒而顫,上一秒還在的氣勢,這一刻煙消雲散。他心一驚,彷彿察覺到此事比他想像得更為嚴重殘忍,可他自認此生從未辜負,一身傲然正氣不願與小人為伍,哼氣一聲撇過頭

 

離靖雪見狀笑了聲,上官齊的反應完全在他預料之中,離靖雪翩翩然站了起來,手拍了拍因剛剛蹲下而產身的皺褶,順了順衣襟道:「全部人,搜!只要落掉這屋子裡一小角落的線索,就拿你們的頭去餵虎!」離靖雪以一種霸氣不容許反駁的語氣對其他黑衣男子喝道,那氣勢之滂沱,連上官齊自己也不敢相信

 

「是,少主!」

 

這些黑衣男子來來回回好幾趟,左敲右敲的探察暗門,卻沒發現這屋子裡有任何的機關。這些黑衣男不敢無功而返,只好把遺留在房裡的衣物和武器通通搜到大廳來,看有沒有值得探查的線索。

 

離靖雪瞥了那堆搬出來的東西幾眼,便淡淡的又將視線轉到上官齊身上,道:「照這樣看來,是逃了?呵,您老歸老,手腳倒是挺麻利的!」

 

上官齊:「哼!我說過絕不會讓你們離家得逞!」上官齊看這情勢,稍稍放鬆了一些警惕,心想只要自己平靜應對過去,便能保自己妻兒平安

 

離靖雪:「你們可確定都一地不落的找清楚了?」離靖雪面無表情的看著四位黑衣男子,雙眸平靜如水語氣卻帶有些慍怒。那四位黑衣男子見狀立刻跪了下來,「報告少主,屬下無能,確‧‧‧確實都找過了‧‧‧‧‧‧。」秦隱有些緊張,說話不順,本打算請求領罰,突然腦子一轉,道:「不對‧‧‧還有一個地方沒找過‧‧‧‧‧‧。少主,還有一個地方沒找過啊!」

 

離靖雪:「哪裡?」

 

秦隱:「上官齊、就是上官齊!我們沒搜過上官齊的身子!」

 

離靖雪:「那還不快搜?」

 

上官齊:「哼!你們不管搜哪都是白費力氣。堂堂平遠侯離家居然是混跡江湖的可悲雜盟,可真是沒落了啊!」

 

離靖雪冷笑了一聲,他無心與上官齊耍嘴皮子,對秦隱揮了揮手,秦隱馬上接收到命令,並下令其餘三個同伴搜身


忽地,程暢摸到一塊與衣服材質不同的布料,他想都不想就用力的將它抓起來,沒想到那塊布沒有被牢牢固定住,相較之下,他出的力氣過猛,將布狠狠抽出來後,原本放在布袋裡的東西應聲『咚咚咚』的掉落在地板上,那是一些碎銀。

 

從銀子被甩出去那刻,離靖雪的視線就跟在那些銀子身上,等銀子完好無缺的躺在地板上後,一直都沒什麼動靜的離靖雪突然邁出了自己的腳步,輕緩地走向銀子‧‧‧‧‧‧

 

其他三名黑衣人並沒有注意到離境雪的異常,但身為他貼身護衛的秦隱卻發現了,他揮了揮手讓程暢等人停下動作。上官齊也注意了離靖雪的反應,原先他還不明白為何離靖雪會被這些碎銀給吸引,平遠侯府,家族功勳、戰績累累,這可是三輩子花不完的榮華富貴,但當離靖雪站在離地窖入口不遠之處時上官齊才恍然大悟,頓時心跳漏了好幾拍去

 

離靖雪慢慢地彎下腰,他那隨意紮起來的髮絲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地飄了下來,遮住了他清秀的側臉,而他的手正輕輕的碰在銀子上,準備要把銀子給撿起來。突然,離靖雪側了頭,那笑意輕淺的眼眸正好對上上官齊慌張心虛的眼神

 

離靖雪把銀子撿起來後,從容地慢步到上官齊面前,輕輕的彎下腰好對上上官齊的眼神,用似笑非笑的表情輕道:「用這幾些銀子,換你在地窖的妻兒可好?」

 

上官齊:「什、什麼‧‧‧‧‧‧!」

 

秦隱:「地窖?唔!他把妻兒藏在地窖!快把暗門找出來!」秦隱一下就聽明白,自己飛快的到那幾塊木板上敲敲打打,突然敲到一塊與其他木板重量不同,那木板子自動跳了開來

 

「找到了!就是這兒。」

 

「快!帶上來!」

 

那幾名黑衣人用輕功翻了下去又翻了上來,還帶上了一名貌美清秀的女人,她一手緊緊抱著小兒子,一手把女兒用力的拉往自己。等她看到上官齊的模樣,臉色大變,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上官齊:「娘子、娘子!是我對不起妳們!是我連累了妳們……」上官齊看著眼前景象自知再無回天之力,一面痛苦的說著,一面努力地爬向妻兒所在,她的妻子看到這一幕一面搖頭一面喊著夫君

 

離靖雪:「真是感人的畫面啊,上官齊,你可要好好感謝感謝我,要不是我,你們恐怕此生再也無法相見了吧?」

 

上官齊:「離靖雪,我求求你吧!你把我怎樣都行,求求你放過我的妻兒吧‧‧‧‧‧‧她們是我此生的唯一啊!」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那兩行淚水擦過那些黑衣人在臉上砸出的傷口,清澈的水滴混著紅紅血水,模樣甚是駭人。

 

離靖雪:「上官叔叔,真是抱歉。這次我們可是受了那一整條青樓街老鴇的委託呀,他們知道尊夫人的容貌可是擁有能讓全天下的男人為之傾倒的美色。這次逃了誰都行,尊夫人必須得讓他們出錢競標!至於為何連男人都殺嘛‧‧‧‧‧‧。這是我們傲虎盟和這些老鴇怕這玉和村的男孩和小輩來日找我們報仇,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不管年幼老少,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你覺得這主意怎麼樣?確實很有道理吧?」

 

上官齊:「你們‧‧‧!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人一定會有報應的!一定會有報應的!我就算做厲鬼也不可能放過你們的!我上官齊自問對你問心無愧,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上官齊手腳被綁的死緊,因憤怒在地板上打滾,血與汗水在地上翻絞,那怵目驚心的紅看得令人昨舌

 

「少主,給他一個了斷吧,我們已經完成任務了。」秦隱在離靖雪身邊輕聲的說,見自家少主微微頷首,並遞給他一把劍,那是秦隱的隨身配劍。「少主,用我的劍吧,別髒了您的。」

 

離靖雪小聲嘆了一口氣,輕輕接過秦隱遞過來的配劍,鏗鏘一聲,刀劍出鞘。那大廳通明的燭火反照在劍上,此時一把配劍竟有著張牙舞爪的猙獰面孔,離靖雪緩緩地將劍高舉,世界突然凝結了那一刻‧‧‧‧‧‧

 

「爹!」 「夫君!」上官齊的妻兒齊聲哭喊道

 

那一位戰功卓著、人民愛戴的老武將,就此殞落。沒法出殯,也沒有喪樂,有的只是他妻兒的哭喊聲,給他送送最後一程。

 

離靖雪:「抱歉,叔叔‧‧‧‧‧‧」離靖雪在刀劍落下後,用著只有他跟秦隱聽的到的聲音,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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