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日,晨。
  

方蘭生哆嗦著手,用冷水飛快擦洗著身體,他眼睜睜看著木頭臉射進去的東西從下`身流下來,一張欲哭無淚的臉快要崩潰。
  

身後忽然傳來響聲,是那魔頭終於醒了。方蘭生恐懼地蹦起來,連忙把衣服披上,他回頭看著百里屠蘇從床上坐起來,那人睜著眼睛,沉默地掃視室內,目光最後落在方蘭生身上。
  

方蘭生包著件長袍,蹲在地上像個粽子。
  

「怎麼在這裡……」百里屠蘇忽然說。
  

方蘭生睜著大眼,愣愣看著他。
  

百里屠蘇皺著眉,此刻他看上去神清氣爽,即使折騰了大半夜也毫無倦色。從方蘭生床上站起來,他提起劍,朝方蘭生走過來,一攤手。
  

「昨日,可否發生了什麼?」

 

他聲音沉靜,帶著幾分疏遠,可就在幾個時辰以前,他還重喘著氣趴在蘭生身上抽`插不止。
  

方蘭生張了張嘴,他看著百里屠蘇困惑的一張臉,半晌乾笑一聲。
  

「沒……什麼都沒發生……」
  

「你昏倒在門外,我……剛把你扶進來……舉手之勞……」
  

百里屠蘇看著他紅腫的眼眶和可疑的神情,點點頭,沉吟片刻,舉手一抱拳,「多謝。」沒待方蘭生會話,他抬起頭,轉身走出了屋子,似乎一分也不願多留。
  

剩蘭生蹲在原地,傻瓜一樣看著他的背影。半晌他回過神來,才發現酸軟的腿蹲得更痛了。
  

上回說到,方蘭生夜半受制,痛失貞`操。
  

一行人又上路了。方蘭生心驚膽戰地跟在隊伍後面,他手裡時刻握著佛珠,看著前面百里屠蘇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怎麼都掰不過那個道理——
  

報仇吧,他一打不過木頭臉,二又出師無名。
  

不報仇吧,他方蘭生這輩子還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他憋屈啊!屁股疼!還流血了!這幫人趕路這麼飛快,就沒一個人替他想一想——
  

「我說猴兒,臉色怎這樣差?」
  

身後忽然傳來如同鬼魅的聞訊,方蘭生嚇得呼吸一滯,來不及應聲,連忙逃竄到前面少恭身邊去。
  

屠蘇哥哥……襄鈴……」

「蘇蘇你看……」

「百里公子……」

隊伍前面也是不好待的,滿世界都在說著一個人的名字,纏繞在一起,像是惱人的音符,縈繞在方蘭生心頭。他本就煩躁,讓木頭臉那麼無恥地一折騰,腿腳也不利落。
  

手臂不自覺靠上身邊少恭的手,方蘭生一腳沒踩穩,少恭一驚,連忙停步伸手扶他。
  

「小蘭?」


百里屠蘇站在隊伍前面,這才回頭向後瞥了一眼。方蘭生連連擺手,低著頭扶著自己膝蓋,咬了牙站起來,苦笑的臉剛要對少恭說沒事,卻一抬頭撞上百里屠蘇的目光。

他一怔,臉登時僵了,百里屠蘇的目光掃視著他的臉龐,半晌又沉默著轉過身去,留給他一個背影。

小蘭,身體不適?」

方蘭生當即醒過神來:「不不,少恭勿要擔心,我男兒大丈夫,這點小傷算什麼……」

你受傷了?」歐陽少恭瞪大了眼睛。 

方蘭生連忙改口:「沒受傷沒受傷!我那是……」
  

「哈哈哈,這猴兒受的,可是心裡的傷?」紅玉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袖中手遙遙一指,便指向前方百里屠蘇和襄鈴的身影上。

方蘭生臉色鐵青:「女妖怪休……休要胡說!」他說著抬頭,見木頭臉還走在前面,心想幸好他沒聽見……

不對,他聽見又如何!反正都那樣丟人了,還能再怎麼丟人。
  

少恭不贊同地搖頭:「小蘭若當真有傷……」
  

「沒傷沒傷!」方蘭生不再接話,偷偷捂了屁股甩開紅玉跑到隊伍後面去了。
  

紅玉似乎很喜歡逗弄方蘭生,夜裡一行人在路邊客棧歇息,桌上擺了些小菜,方蘭生一天腰酸背痛,心情也不好,好不容易得了閒,便垂頭喪氣起來,紅玉瞧著他的神色,不自覺彎起嘴角:「猴兒這傷可好了?」
  

方蘭生臉朝下趴在飯桌上不言語,百里屠蘇幾人坐在他二人對面,聽見紅玉的話,百里屠蘇沉默片刻,「這心裡的傷,該如何治?」
  

席上一陣沉默,方蘭生趴在桌面上幾近風化,紅玉笑道:「紅玉這玩笑話,怎讓百里公子聽了去。」
  

風晴雪也笑了:「蘇蘇在說什麼,什麼心裡的傷?」
  

百里屠蘇沉默,只盯著對面桌子上趴在桌面裝屍體的方蘭生。
  

今晨他曾助我……百里屠蘇心裡想,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歐陽少恭,輕聲問,「歐陽先生,心裡的傷……」
  

「什麼心裡的傷,都說了沒有了,還問!」方蘭生突然跳起來大喝,他臉色通紅,一臉憤怒。
  

可對上百里屠蘇正直冷漠的目光,方蘭生心裡的怒氣登時縮了。
  

這人……這傢伙……
  

紅玉擺擺手:「猴兒何必生氣,說笑罷了。」
  

襄鈴也瞪著眼睛,手裡的果子朝方蘭生腦袋丟過去:「矮冬瓜!憑什麼吼屠蘇哥哥!」
  

這一擊正中眉心,方蘭生只覺一片烏雲罩頂,他在心中世界匍匐在地,任想像中的冰雪將他掩埋,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風晴雪對百里屠蘇說,蘭生的心中傷,似乎是因為襄鈴。
  

百里屠蘇一怔,他轉頭看著身後死氣沉沉垂著腦袋一步步踏上客棧樓梯的小小藍色身影。他雙手抱胸,低下頭靜靜想了想,便向風晴雪道謝。
  

「想不到蘇蘇對蘭生如此看重,還以為你們不熟……」風晴雪背著手,抬頭看著百里屠蘇說。
  

百里少俠眨了眨眼,想是他自己也沒整明白,「不熟。」他說。
  

阿翔又在身邊嗷嗷叫了,風晴雪嘻嘻一笑,從自己碗中遞了塊肉給他。
  

「蘇蘇整日讓大鳥忍耐,大鳥這麼威風,忍耐著豈不可惜?」
  

百里屠蘇覺得頭痛,他搖搖頭,在自己床上躺下,夜半煞氣再度有甦醒的勢頭,他坐在客棧二樓,揉揉眼睛,忽然聞到窗外有陣陣香味飄進來。
  

開窗低頭一看,居然有人在他窗下河邊燒著火,火上架了個架子,一個人影正坐在火堆旁手裡舉著根木條用火烤著木條上的肉。滾著綠邊的長衫,藍色的背心,肩上還挎著那朱色的包,頭頂一個髮髻,褐色髮帶被夜風輕輕吹起。
  

熱烈的火焰照在那人的面孔上,將一張臉都染成了火紅的顏色,方蘭生垂頭喪氣,眼角都耷拉著,自己蹲在地上喃喃自語,不知道又在嘀咕什麼。
  

百里屠蘇搖搖頭,他並不關心,正要放下窗戶,目光一抬,卻驀地發現就在方蘭生不遠處的草叢裡幾雙閃著精光的眼睛。
  

……這山林中,哪裡來的妖獸?
 

方蘭生搖頭晃腦,死氣沉沉的目光直愣愣看著手裡的烤豬腿,他一天都沒心情吃飯,到夜裡居然餓得連覺都睡不著。
  

都怪那個木頭臉,女妖怪!君子不與他們計較!方蘭生苦逼著臉,要做大丈夫,他低垂著頭,聽著火烤的聲音在耳邊辟里啪啦地響起。
  

「讓開!」
  

突然從空中傳來一聲高喝,方蘭生一瞪眼,立刻抬頭,之間一陣刀光閃過,一個黑衣身影忽然從頭頂鑽入他身旁草叢。
  

「啊!」方蘭生嚇得手一抖,烤得正香噴噴的烤豬腿啪嗒滾落在地,那黑衣人手起劍落,登時有血濺射出來,方蘭生這才發現就在自己發呆走神之時,居然有妖獸離自己如此之近。
  

妖獸在寂靜中出現,也在寂靜中死亡。鼻間都是血腥的味道,方蘭生背靠著客棧後牆,他驀地舉起手裡的佛珠,正要問來者何人——
  

黑衣人一轉身,一雙被血染紅的眸子驀地盯住了在場除他以外的唯一一個活物。
  

方蘭生臉色煞白。
  

「木……木頭臉……」他不由得乾笑起來,「你……你怎麼……」

不一樣的夜晚,同樣的人。
  

百里屠蘇劍上的血還在緩緩流淌,妖獸的屍體就躺在咫尺之距的地方,天邊明月高懸,河面波光閃閃,火堆燒得辟里啪啦,鼻間還有陣陣香氣傳來——
  

安靜得可怕。
  

方蘭生眼睜睜看著百里屠蘇朝自己走過來,他不自覺後退,卻已經靠在了牆上。
  

「木頭……木少俠……少俠!!」方蘭生害怕地喊出聲,他已經顧不上什麼君子的狗屁話,也顧不上那些嘮叨埋怨滿腹怒氣,百里屠蘇這個人魔鬼樣,分明和那天晚上毫無二致!
  

百里屠蘇輕輕彎下腰,他一雙血眸盯著方蘭生的臉,似乎在分辨面前的是人是妖,該殺不該殺,他手裡還握著劍,方蘭生驚駭地坐在地上,雙手向後撐著地面,與他對視片刻,見百里屠蘇似乎沒有動他的意思,方蘭生緩慢向後退,猛地翻身要跑。
  

他一翻身,背影驀地暴露在百里屠蘇面前,雙手雙腳在地上爬行的樣子忽然觸動了百里屠蘇心中的某根弦——他手中劍落,一腳踩在方蘭生背上,彎腰伸手就掐住了方蘭生的脖子。
  

像提起個兔子一樣輕鬆,方蘭生目光呆滯地被百里屠蘇拉了回去。
  

藍色的褲子被一直褪到腳腕,猛地扯下來,鞋子在掙扎中滾落到火堆旁,上面一針一線都是二姐親手縫製,方蘭生著急地想要把鞋拿回來,孰料腳腕早已被百里屠蘇制住,根本動彈不得。
  

「木頭臉,木頭臉你別……啊!!」雙腿被對方用力掰開,百里屠蘇居高臨下地站在他腿間,手用力一拉,方蘭生裸露的屁股驀地懸空吊起,他後腦重重砸在泥土上,還來不及掙扎,一根火燙的東西登時頂著腿間紅腫的穴`口,似烙鐵一樣捅了進來。
  

方蘭生只覺眼前一黑,他慘叫一聲,第二聲還未出來,那東西當即插得更深,他全身都吊在木頭臉身上,只有後腦勺磨蹭著地面,鼻尖裡都是泥土的味道,還有血。
  

朱色的包被丟在一旁草叢裡,藍色的背心沾滿泥土,百里屠蘇伸手撕了方蘭生白色的裡衣,露出裡面如玉的一副身體。
  

這是養在富家的公子,一身的細皮嫩肉,根本經不起折騰。鞋子的邊緣已經開始燃燒,百里屠蘇拉著方蘭生的兩條胳膊,將他當成一件物什似地不斷捅弄,裸露的雙腿分跨在百里屠蘇腰間,巨大陽`物在那其中狹窄通道裡不斷搗弄,不久便有汁水從中滴落而出,將百里屠蘇的東西裹得水光淋淋。
  

方蘭生無力掙扎,他腦子裡罵著天殺的木頭臉,全身的知覺都被痛極的下`身所操控。他想去拉開他落在火堆裡的鞋子,爬在地上,手顫顫巍巍地伸過去,正夠到鞋的邊緣,百里屠蘇突然從後面猛地一頂,方蘭生的手一抖,驀地落在了火堆裡。
  

「啊!」他痛嚀一聲,還未收回手,百里屠蘇猛地將他從地上抱起來,燒紅的手垂在空中,百里屠蘇將他推在牆上,就著下`身深埋的姿勢,握起他的手指,忽然含在口中。
  

方蘭生原本痛極,他又痛又冷,還膽戰心驚,百里屠蘇在這荒郊野外客棧後面行這等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可讓他以後怎麼活。
  

還有這木頭臉,處處與他作對,到了夜裡還這般折磨他!
  

他皺著眉頭,心碎成了渣渣,百里屠蘇一雙血色的眼眸盯著他的臉,沒什麼血色的唇忽地輕含住方蘭生被火燙了的手指。
  

方蘭生心中一震,他張著嘴,嚇得手一哆嗦,百里屠蘇便鬆開他的手,傾身含住他顫抖的唇。
  

「唔……木……木頭……唔……」
  

方蘭生微睜著眼睛,背貼著客棧院牆,身體懸空地被百里屠蘇抱在懷中,滾燙的陽`物在已然濕軟的通道中愈加快速地抽`插,方蘭生顫抖著雙手,藍色的背心在腰背滑落,驀地掉落在地上,被百里屠蘇踩在腳下。
  

混蛋……木頭臉……混蛋……
  

方蘭生閉著嘴,嘴唇被百里屠蘇似咬似磨地蹂躪,衣衫早已解開,鬆散地垂在身側,褐色的髮帶鬆散地垂在方蘭生額頭,髮絲散亂。百里屠蘇猛地將他頂在牆上,猛地插了幾下,這才射了。
  

他鬆了手,方蘭生失了重心,一屁股落在地面上,縮成一團的身體不住痙攣,身前立起的陽`物也不斷向外吐著白色的濁液,大滴大滴地落在方蘭生自己腰腹上。
  

臉頰儘是遮掩不過的紅暈,方蘭生奮力想從地上爬起來,他覺得難堪,丟人,更多的卻是一種恐懼。衣衫凌亂,衣帶鬆鬆垮垮地落在身側,光裸的雙腿酸麻無力,方蘭生一動,就有液體從腿間順著流了出來。
  

百里屠蘇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方蘭生崩潰似地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夜黑風高,這個人居然沒有哭鬧——百里屠蘇也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對方應該會是不斷哭罵的。
  

可方蘭生只是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一聲都不敢吭。
  

他扶著牆壁站起來,弓著腰,被百里屠蘇吻過的手正摸索著要去系衣帶。
  

忽然一隻手從身後猛地拽住衣帶的一角,用力抽了出來,方蘭生躺在地上,雙手被眼前這塊悶不吭聲的木頭綁在頭頂,酸軟的雙腿再度被拉開,將一片狼藉的腿間盡數展露在對方面前。
  

藉著前一次的潤滑,木頭進去得簡單而輕鬆,他緩緩進入,再連根拔出,肉`體交`合的聲音緩慢而淫靡,似乎不再是簡單的發洩,而漸漸變成了一件知情知趣的事——狹窄紅腫的小穴柔軟地吞吐著男人的陽物,像是有生命一樣地收縮,裹得百里屠蘇興致大發,他鉗制著身下人的腰桿,在他那處通道裡不斷發洩著不知名的郁氣。方蘭生閉著眼睛,散亂的頭髮在

泥土上不斷磨蹭,已經顧不上發怒和抵抗——
  

他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特別奇怪,當木頭臉的東西猛地射在身體深處,方蘭生控制不住地顫抖,痙攣的下`身猛地絞緊了百里屠蘇的陽`物,逼得百里屠蘇目光一凜,更猛狠地頂入進去。
  

啪!啪!啪!——
  

佛祖啊佛祖,這是什麼劫難。你是在考驗我嗎。
  

方蘭生在昏昏沉沉間失去了意識,他剛被折騰了一夜,根本沒恢復過來,這又來一次。綁著手腕的衣帶漸漸鬆開,可雙手還慣性似地交叉在頭頂,方蘭生被木頭臉翻過來覆過去,又干了個底朝天。

第二日清晨,方蘭生在一陣風中醒來,他身上衣衫盡褪,全身都是青紫的痕跡,裸露在空氣中,沾盡夜露風寒。他猛地打了個噴嚏,而木頭臉還壓在他身上。
  

用力推開他,方蘭生摸著額頭坐起來,天邊日光初上,篝火已經滅了,方蘭生顫抖著雙腿,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褲和鞋子。
  

身後是客棧,想必早已開始做生意了。腿間還濕濕漉漉,一想便知其中髒污不堪,方蘭生瞧著草叢對面的那條河,咬著牙撐著走過去。
  

百里屠甦醒來時,一睜眼就看見阿翔站在對面的樹枝上盯著自己,他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周圍的一切,眼神中有一刻茫然,下一秒便又隱了去。
  

他低頭看自己衣衫上不知何時被沾染了微白的斑點,在黑色衣料上煞是明顯,他覺得神清氣爽,這種感覺就和上次在那方家公子房中醒來時一樣。他轉身朝四周望了望,一眼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蹲在河邊,不知是在幹什麼。
  

一抬手,阿翔便飛了過來,百里屠蘇從地上撿起劍,而在劍旁正落著一方褐色的髮帶,百里屠蘇撿起來,到鼻間一聞,是一股微帶著檀香的味道。
  

方蘭生坐在河邊,重重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蒼白著一張臉,想是身體在河水裡待得久了,冰冷難耐,沾染著白色污跡的手指從水下哆哆嗦嗦地伸出來,他轉身朝岸上踉蹌地走去,手指一邊拉著身上的衣服,一屁股重重歪倒在河岸上。
  

腦子裡還有昏迷前的記憶,方蘭生用力扶著自己的腿,把褲腿套上去,手上還粘連著的東西自然而然都沾到了褲子上面,他也無暇顧及。
  

——木頭臉救了他,又揍了他。
  

方蘭生皺緊眉頭,他扶著身後的樹幹站起來,肩膀抵著樹幹,慢慢把褲子穿上。
  

——他燒了手,木頭臉含住了他的手。
  

從地上拾起自己的藍色背心,方蘭生顧不上穿,只低著頭扶著額頭。
  

——然後木頭臉親了他。
  

被劃破的手驀地攥成拳,重重砸在身後的樹幹上。
  

——混蛋,他到底想搞什麼!
  

這般欺辱於他,能有什麼好處!處處和他作對……自從碰見木頭臉,就沒一件好事!
  

——然後木頭臉親了他。
  

方蘭生氣得又是一拳,結果把自己砸得疼得呲牙咧嘴,他落魄地跌坐在樹下,連著兩夜的折騰,酸軟的雙腿根本站立不住。
  

濕淋淋的頭髮垂在肩頭,還向下滴著水,太陽東昇,林中鳥鳴聲聲,耳邊還能聽到客棧來了客人的聲音。
  

少恭他們也該起床了吧,可不能讓他們發現我不在。方蘭生心裡想著,他雙手撐著地,努力想站起來,誰料一腳不穩,他重重向後一跌。
  

該死!他閉上眼,腹誹自己怎麼能連站都站不穩——
  

身後一雙手,忽然接住了他。
  

方蘭生還閉著眼,他愣了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後有人,那人鬆了手,他猛地睜開眼睛,倉皇回頭。
  

百里屠蘇就站在他身後,劍眉星目,身上黑氣全無,他朝方蘭生攤開手心,手心裡一根褐色髮帶,顯然正是方蘭生的。
  

方蘭生傻眼一樣看著那髮帶,又抬頭看著他。
  

——他是不是又忘了。
  

——看上去這麼正常,一點也沒有夜裡鬼一樣的樣子。
  

——他昨天,親了他,還忘了。
  

方蘭生重重搖搖頭——方蘭生啊方蘭生,你在想什麼!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你的衰神木頭臉啊!
  

百里屠蘇對方蘭生的動作摸不著頭腦,他冷眼看著,心裡卻莫名覺得親切——
  

這種親切沒有來由,他和這位方家公子說過的話一共不到五句。
  

經脈飛速行走,絲毫沒有煞氣劇現的徵兆,百里屠蘇心情不錯,他低頭看著方蘭生傻瞪著眼睛遲遲不動的樣子,
  

——兩人身高實在差太多了,面對他,就像面對一個小孩。
  

百里屠蘇輕輕伸手,將那髮帶放在他頭頂上。
  

主人轉身要走,阿翔扇著翅膀飛起來。
  

「等、等等木頭臉——」
  

身後忽然傳來輕微的男聲,聽上去還帶著嘶啞。
  

百里屠蘇停步,微微側身,要聽,卻並沒有回過頭的意思。
  

方蘭生看著地面,半晌搖搖頭,「……無事。」
  

髮帶從頭頂掉下來,被方蘭生伸手握住,百里屠蘇不明所以,背著劍快步離開,阿翔在天上盤旋一圈,鋒利的眼睛注視著那個小身影,半晌便追隨主人而去。

第二日清晨,方蘭生在一陣風中醒來,他身上衣衫盡褪,全身都是青紫的痕跡,裸露在空氣中,沾盡夜露風寒。他猛地打了個噴嚏,而木頭臉還壓在他身上。
  

用力推開他,方蘭生摸著額頭坐起來,天邊日光初上,篝火已經滅了,方蘭生顫抖著雙腿,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褲和鞋子。
  

身後是客棧,想必早已開始做生意了。腿間還濕濕漉漉,一想便知其中髒污不堪,方蘭生瞧著草叢對面的那條河,咬著牙撐著走過去。
  

百里屠甦醒來時,一睜眼就看見阿翔站在對面的樹枝上盯著自己,他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周圍的一切,眼神中有一刻茫然,下一秒便又隱了去。
  

他低頭看自己衣衫上不知何時被沾染了微白的斑點,在黑色衣料上煞是明顯,他覺得神清氣爽,這種感覺就和上次在那方家公子房中醒來時一樣。他轉身朝四周望了望,一眼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蹲在河邊,不知是在幹什麼。
  

一抬手,阿翔便飛了過來,百里屠蘇從地上撿起劍,而在劍旁正落著一方褐色的髮帶,百里屠蘇撿起來,到鼻間一聞,是一股微帶著檀香的味道。
  

方蘭生坐在河邊,重重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蒼白著一張臉,想是身體在河水裡待得久了,冰冷難耐,沾染著白色污跡的手指從水下哆哆嗦嗦地伸出來,他轉身朝岸上踉蹌地走去,手指一邊拉著身上的衣服,一屁股重重歪倒在河岸上。
  

腦子裡還有昏迷前的記憶,方蘭生用力扶著自己的腿,把褲腿套上去,手上還粘連著的東西自然而然都沾到了褲子上面,他也無暇顧及。
  

——木頭臉救了他,又揍了他。
  

方蘭生皺緊眉頭,他扶著身後的樹幹站起來,肩膀抵著樹幹,慢慢把褲子穿上。
  

——他燒了手,木頭臉含住了他的手。
  

從地上拾起自己的藍色背心,方蘭生顧不上穿,只低著頭扶著額頭。
  

——然後木頭臉親了他。
  

被劃破的手驀地攥成拳,重重砸在身後的樹幹上。
  

——混蛋,他到底想搞什麼!
  

這般欺辱於他,能有什麼好處!處處和他作對……自從碰見木頭臉,就沒一件好事!
  

——然後木頭臉親了他。
  

方蘭生氣得又是一拳,結果把自己砸得疼得呲牙咧嘴,他落魄地跌坐在樹下,連著兩夜的折騰,酸軟的雙腿根本站立不住。
  

濕淋淋的頭髮垂在肩頭,還向下滴著水,太陽東昇,林中鳥鳴聲聲,耳邊還能聽到客棧來了客人的聲音。
  

少恭他們也該起床了吧,可不能讓他們發現我不在。方蘭生心裡想著,他雙手撐著地,努力想站起來,誰料一腳不穩,他重重向後一跌。
  

該死!他閉上眼,腹誹自己怎麼能連站都站不穩——
  

身後一雙手,忽然接住了他。
  

方蘭生還閉著眼,他愣了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後有人,那人鬆了手,他猛地睜開眼睛,倉皇回頭。
 
 

百里屠蘇就站在他身後,劍眉星目,身上黑氣全無,他朝方蘭生攤開手心,手心裡一根褐色髮帶,顯然正是方蘭生的。
  

方蘭生傻眼一樣看著那髮帶,又抬頭看著他。
  

——他是不是又忘了。
  

——看上去這麼正常,一點也沒有夜裡鬼一樣的樣子。
 

——他昨天,親了他,還忘了。
  

方蘭生重重搖搖頭——方蘭生啊方蘭生,你在想什麼!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你的衰神木頭臉啊!
  

百里屠蘇對方蘭生的動作摸不著頭腦,他冷眼看著,心裡卻莫名覺得親切——
  

這種親切沒有來由,他和這位方家公子說過的話一共不到五句。
  

經脈飛速行走,絲毫沒有煞氣劇現的徵兆,百里屠蘇心情不錯,他低頭看著方蘭生傻瞪著眼睛遲遲不動的樣子,
  

——兩人身高實在差太多了,面對他,就像面對一個小孩。
  

百里屠蘇輕輕伸手,將那髮帶放在他頭頂上。
  

主人轉身要走,阿翔扇著翅膀飛起來。
  

「等、等等木頭臉——」
  

身後忽然傳來輕微的男聲,聽上去還帶著嘶啞。
  

百里屠蘇停步,微微側身,要聽,卻並沒有回過頭的意思。
  

方蘭生看著地面,半晌搖搖頭,「……無事。」
  

髮帶從頭頂掉下來,被方蘭生伸手握住,百里屠蘇不明所以,背著劍快步離開,阿翔在天上盤旋一圈,鋒利的眼睛注視著那個小身影,半晌便追隨主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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